秦默qm

【策瑜】单相思(上)

摸鱼产物,非史向的胡编乱造,不喜勿入

又名《迷人策哥从良记》(?)

ooc预警,事件都是我编的,不要想着去查历史啊

标题是单相思但策瑜怎么可能是单相思啦














一、佳公子


孙策十岁那年,邻居家大娘就把“孙策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挂在了门口。

孙先生和吴夫人很无奈,但他们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毕竟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太想让自家儿子进家门。

暂且不提六岁下河想要效仿铁锅炖大鹅却被原材料追着啄了一路,顺带踩烂了一片刚探出头的庄稼地;七岁拿小铲子刨坑结果挖了一半发现挖的是别人家祖坟;八岁就学会飞檐走壁的原因是偷拿了父亲的私房钱被追着打到无路可逃只能被迫上了房梁。

跟在后面擦屁股却赶不上孩子闯祸速度的夫妻二人只能顺着自己安慰,孩子皮一点正常,说明活泼,长大就好了。

结果长大之后更甚。只能说江东小霸王的恶劣性子从小就显现出来了,在别人家孩子还在流着鼻涕抠泥巴玩的时候,孙策就敢溜着两只蛤蟆到处吓人,逼得巷子里的尖叫惊呼此起彼伏。

每到这种时候都是吴夫人把他提溜回去,夫妻轮流上阵,倒给他练出一身铜墙铁壁。

吴夫人默,不想承认这个变形金刚是她生的。

江东谁都知道孙家出了个混世小魔王,不学无术还不服管教,明面上不说,却都管着自家孩子离孙策远些。

后来孙策同友人说起儿时万人嫌的经历,友人在震惊之余表示不信。

“你哪里万人嫌,爱你都来不及。”这是友人的原话。

孙策一愣,随即觉得好笑。这句话若是让以前的吴夫人听见了,铁定第一个跳出来指责他胡说八道并贴心附赠种种罪证。

彼时他们正歇在一方凉亭把酒对谈,有白鹭自水面蹁跹而过,留下几道水痕,借着清风飞向夕阳,正是一派秋日好景色。

他倚在栏杆处,仰头灌了一口酒。

“啊,我也这么觉得。”

这是孙策的回答。

毕竟在遇见那个人之后,他确实是香饽饽一枚。






孙策十二岁那年,爱上了他院门口的那棵树。

吴夫人叫他去吃饭,十次有九次是歇在树上的。

他为了不下来,甚至特地在树上凿了个小洞,专门用来盛碗。

于是又见一奇景,每逢饭点,树上面就会传来呼哧呼哧的喝粥声和吸溜吸溜的嗦面声。

家里下人总是在靠近那棵树时自动远离。

毕竟当头砸下一盆热粥来,那滋味可是不太好受。

孙策却不以为然,他吃饱喝足往树上一靠休息,末了还能掰枝树枝子剔牙,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这天他照例歇在树上,只听见不远处有下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他平时最爱听人闲聊,当即竖起耳朵仔细听去,距离有些远,他也只听到了“懂事”、“俊俏”这两个词。

孙少爷靠在树上高深莫测地想,不知道这些下人今个儿怎么聊起自己来了。

甭管孙少爷真就能这么不要脸地把懂事这词给应下,俊俏这点想来是没办法反驳的。

反正他每天都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差点自己把自己给迷晕过去。

结果今天有人来砸了场子。

那人是踏着廊下石阶穿行而过,怀中抱着书卷,步伐中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孙策扒拉着枝子向下探头也只能看见那人一个黑色的头顶。正当他抓心挠肝之时,不知何处吹散的一阵风穿堂而至,有花瓣打着旋儿落在脸侧,少年被带起一缕发,抬起头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孙策吓得一把松开了爪子,树枝失去力量弹回原处哗啦啦作响,叶子簌簌飘落,缀在一片绿色中的一抹红夺走了他的目光。

心虚作祟,一个手滑自树上掉下的孙策模模糊糊地想。

这是什么树啊。

竟然开花了。






啊,丢人。

躺在地上呈大字状的孙策摊开手脚,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正当他想爬起来时,一只白皙嫩滑的小手递至他眼前,孙策微愣,抬头看去,小少年一手扶膝盖半蹲下一手伸着要拉他,那双引他上瘾的瞳浮上了浅浅一层雾:“你,你没事吧……”

怎么还哭了。

好可爱。

两种想法在孙策脑中疯狂打架拉扯,还没等他争出个谁先谁后,那只手就收了回去。孙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脸上不加掩饰的遗憾收一收,一方帕子就抚上了他的脸。

孙策这次是真真愣在了原地,他傻不愣登地看着眼前仔细为他擦拭脸上沾染尘土的小少年,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瑜儿,走了。”

小少年应了一声,把手帕塞进他怀里,指了指额头位置示意他这边有伤,俯下身把随手放在一旁的书卷抱起,迈开步子朝中年男子走去。

孙策坐在原地大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这种伤对于从小挨打到现在的孙少爷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处理伤口,而是向府里的捣衣女借了个木盆,自己扛着木盆哼哧哼哧跑回院里,又拿舀子盛了水倒了几瓢把手帕放里面泡好。

业务不熟练,从小到大没自己洗过衣服的孙少爷学着捣衣女的手法一阵揉搓,然后跑到父亲房间里拿下挂着的一柄剑,把手帕放到小板凳上煞有其事地拿着剑鞘一通乱拍。

感觉差不多了,孙策踩着板凳把手帕挂到晾衣绳上,过程中屁股疼得他从板凳上摔了下去也不忘将其好好挂在绳上。

把一切干完,孙策用衣袖把板凳一抹一屁股坐下,疼得小脸一皱也托着腮看那条随着清风微微荡起的手帕。

那方帕子极白,只在左下角用黑色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瑜”字。

那时候孙少爷成天只知道皮了,大字识不了几个,还以为那个男子叫的“瑜”是炖起来很香的那个“鱼”。

孙策揉着屁股,舔了舔下唇,默默想。

不知道这条鱼,好不好吃。





二、堂中鲤


孙策经常能在自家大堂看见周瑜。

小少年腰挺得笔直,身子比他瘦一点,头发端正束起至脑后,脸侧落下一缕青丝衬得那人的侧脸瓷白一片,有点像过年蒸笼里的大白馒头。

原谅不学无术的孙少爷,憋了半天也只能跟吃的扯上关系。

似乎是察觉到了过于灼热的视线,周瑜偏了偏头,眼还没投过去,就听见“噗通”一声巨响。

原本话语流畅的孙坚难得卡了壳,沉默一会儿后信口胡诌:“啊,是家里的猫不听话,跑到这里来了。”

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的孙策默默比了个大拇指:他这胡说八道的功夫果然还得是有人在做榜样才能学得这么好。

周瑜看着拐角处那露出来的一角玄色衣袍半晌,选择点头微笑。

虽说没被发现,孙策却是再不敢待下去了,他翻身坐起,偷摸着扒着大堂的窗框准备从这里爬出去。

“你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翻窗?”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孙策吓得手一滑险些梅开二度又摔下去,他回头看去,刚刚还端坐在椅子上的小少年抱着手臂看他,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我我我……”孙策莫名有一种自己是客人眼前人才是主人的错觉,“我”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户人家姓孙,当即找回场子先发制人,“你呢?你在这儿干什么?”

“讲到兵法了,不喜欢。”周瑜从善如流,没有半分心虚和问题被忽略的不满,“无聊,找了个理由就出来了。”

佳公子待遇就是好啊,换作是他,孙先生头都能给他薅秃。

周瑜回答完,气氛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孙策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还能是个沉默寡言温婉可人的存在。

他憋了半天,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抓鱼吗”。

此话一出,孙少爷险些没掐死自己。

结果在他眼里飘然如仙淡雅似竹的人儿立刻撸起袖子,双眼发亮:“走。”

孙策:?






孙策在周瑜身上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以貌取人。

他没想到自己今日一句无心之言让池里的鱼遭了殃。

周瑜性子淡然,抓鱼也淡定。他衣袍挽至裤脚处,露出两截白葱似的小腿,站在池子里快半盏茶的时辰,弯下腰来出手迅猛如闪电“唰唰”就扔了好几条上岸。

在一旁瞪眼找鱼的孙策看傻了眼。

“莫非你那边的鱼好抓?”孙策纳闷。

周瑜看他,挑了挑眉:“换换?”

于是两人哼哧哼哧趟着水换了位。

然后孙策原来站的位置的那片鱼难逃一劫。

孙策叉着腰粗喘,看着岸上欢快扑腾的鱼,陷入了无边茫然。

难道名字里带鱼捞鱼也比一般人厉害吗?

他现在改名叫孙鱼还来得及吗?

周瑜不知道这人起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他翻身上岸,看那人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心提醒道:“你太过浮躁,鱼都被你吓跑了,自然抓不到。”

周瑜边说边捞起岸上一条鱼就要扔进池里。

孙策眼疾手快抓住他:“好不容易捞上来的,你扔回去干啥?”

周瑜一愣,没把那句“捞起来也挺容易的”憋回去,问道:“那你想?”

孙策四处打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果断开口:“烤了吃吧。”

周瑜:?






周瑜捞鱼可以,烤鱼是真不行。

肉眼可见的不行。

孙策眼睁睁看着那人把鱼烤得着了火,手忙脚乱之下竟然直接把鱼泡进池子里去。

孙策叹为观止,看得出了神,直到鼻尖闻到一阵烧焦的味道才反应过来,急忙抢救差点伸进火堆的鱼。他朝周瑜招了招手,道:“拿来给我吧。”

周瑜自知不是这块料,听话地将鱼递给他之后乖乖靠着他坐下,看着孙策娴熟翻动的手法以及天女散花般的撒调料手段,轻声道:“你好熟练。”

孙策手一顿,汗珠滴落。

这话让他怎么接。

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自然不会这种手艺。看周瑜就知道,这人长这么大,绝对没进过厨房。可孙策不一样,作为从小被打着出孙府的离家出走人士,在外面饿急眼了捉只小鸟逮个兔子烤着吃的场景太过平常,烤个鱼对他来说自然也不在话下。

周瑜见孙策一副想说却不敢说的憋屈样儿,贴心转了话题并闭眼只夸赞:“哇你真的好厉害,这鱼闻起来就好香好香的。”

孙策耳朵通红,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结果一个挺腰险些把一旁的盐罐子打翻。

他手艺自然没话说,撒了点自厨房顺来的盐巴就把在后院认真读书的孙权给馋了过来。

小孩子的友谊总是来得快,三人一人抱了一条鱼,默契地低头狂啃。

孙坚被池边冲天火光所吸引,走近一看,只见到了满地鱼骨头和三个小孩满眼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嘴里却还在疯狂咀嚼的场面,热泪盈眶。

到底还是心疼的。

只不过心疼的对象是池子里面花重金养的鱼。





三、书卷长


孙策又在学堂遇见了周瑜。

“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自从两人捞鱼烤鱼了之后,友谊极速升温,周瑜坐在孙策旁边,一边整理书本一边小声问他。

孙少爷不止一次想打死以前的自己。

说什么?说因为我掏鸟蛋逃课?还是因为揪了先生的胡子被他追着打了三条街从此三过学堂而不入?

孙策摸着鼻尖,含糊其辞道:“之前发热,一直待在家里,没见过……正常。”

周瑜点头,把书都收拾好后递了一只狼毫笔给他:“今天夫子要听写,你的笔不对,用我的吧。”

本想以此为由逃过默写的孙策:“……”

他沉默着接过这管重如千斤的笔,没好意思说自己类似文盲。

一堂课完毕,夫子脸黑了半边。

等到发了听写成绩之后,夫子特地把周瑜叫过去,语重心长地让他平时抽出些空来好好帮孙策巩固一下。

周瑜看着那人纸上横七竖八脏兮兮的墨迹和随手画的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憋着笑点头。






周瑜觉得自己笑早了。

“握笔讲究……算了,我们还是先从认字开始吧。”

对上孙策清澈中透着迷茫的眼神,周瑜头疼地摁了摁眉心,摊开书来为他讲解上节课孙策没写出来的字。

“为什么挺难的骄和躁会写,一些比较简单的字却不会?”周瑜皱眉看着孙策胡乱划的宣纸,真诚发问。

孙策一顿,嗫嚅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能抵过那人探究的眼神,选择全盘托出:“之前在家犯错,我娘就会让我罚抄‘戒骄戒躁’这四个字。”

周瑜:“……”

孙策想了想,自豪补充:“我‘戒’也写的很好啊,我还会四种不同的写法!”

周瑜面无表情:“哦,那你很棒棒哦。”

一腔热血扑灭的孙策:“……”

不再调笑,周瑜拿过书来给他逐字讲解,看那人还是有点茫然的眼神,再度陷入了沉默,在纸上写了个“瑜”。

“瑜,取‘怀瑾握瑜’美玉之称,是我名字的由来。”从名字开始讲起,这算是比较简单的讲法。周瑜领着他读完后抬头看他一脸憋屈的样儿,皱眉问道:“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既然取美玉之名那就肯定不是他想的那个“鱼”,莫名其妙给对方扣了个“蒸鱼烤鱼红烧鱼”帽子的孙策连忙做小鸡啄米状表示自己懂了。

听了没一会儿孙少爷就累了,周瑜说话声音虽说好听,但这声音讲的不是他想听的,自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孙策托着腮走神,被周夫子毫不客气地弹了一下额头。

“我觉得学习没什么用。”揉着头嗷嗷叫的孙策迎着周瑜死灰般的目光,他吞了一口唾沫,坚强地说了下去,“你看,你能捞鱼我能烤鱼,我弟能当个吉祥物招揽顾客,我们合伙开个店铺,不用读书也能挣钱啊!”

周瑜淡定反问:“你会写店铺名吗?”

孙策:“……”

好的,他懂了。






自从接过夫子卸下来的孙负担,周瑜最近忙了不少。他非圣人,精力也是有限,孙策为了照顾为他疲劳奔波的周夫子,自告奋勇护送周瑜回家,甚至为了周瑜着想,不惜在别人家里呆一晚上。

孙先生和吴夫人在几次等自家逆子回家结果一坐就是天明后,孙先生大手一挥直接把孙策打包扔进了周家。

这下孙策倒是开心了,周瑜是更头疼了。他看着握住枪就虎虎生风一握笔就想呼呼大睡的孙策,哀叹这日子何时到头啊。

经过周瑜几个月的教导后,孙策自认为自己变化还是挺大的。

虽说他还是按耐不住自己一颗想捣乱的心。

比如仗着跑来周家看他的孙权年纪小不懂事,给他扎了俩小辫裹了大红袍,就把小不点抱给周瑜看他的杰作。

后果自然是他胳肢窝里夹着个孙权掉头就跑,周瑜在后面随手抄了把扫帚就追着他打。结果自作孽不可活,他被孙权那句“哥你看权儿美吗”笑得脸都在抽搐,被迫结束这场追逐,并以打扫一月庭院为结尾。

后来他又迷上了刺绣,偏爱之前周瑜留给他的那方手帕。周瑜一回来就能看见孙策靠着窗子,用原本舞刀弄枪的一双手面容温柔地缝缝补补,这场面何止辣眼睛,他每次都能被自己恶寒得一激灵。

在周瑜的强烈反对下孙策只能被迫放弃成为孙绣娘的想法,提着枪委屈巴巴地跑到练武场练武去了。

那方被他无情抛弃的手帕就这么摊在桌上。

周瑜好奇,凑过去一看,没忍住勾了唇角。

是他曾经送给孙策的那方帕子。

依旧洁白透亮,却在原本刺了一个“瑜”字的前面,被某个熊孩子绣了个歪歪扭扭张牙舞爪的“策”字。

周瑜摇头笑叹,将手帕仔细叠好收进了盒子里。外面传来喝哈的练武声,周瑜闻声推开窗子,被外头倏然照进来的日光晃得微眯起眼。

少年舞枪如银龙,不过十几出头,挺拔身姿已然渐显。一身束腰黑袍衬得那人少了几分少年意气,多了几分将门世家带来的杀伐沉稳。日头正盛,过了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少年挽了个枪花,汗珠滴落之下,双眸明亮若晨星。

周瑜学着孙策平时的散漫样儿托着腮看他,突然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四、意中人


孙策是真没想过自己能抢手到这种程度。

在礼貌拒绝了四五个大娘的热情介绍后,孙策往椅子上一瘫,生无可恋地看着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的周瑜。

“公瑾,怎么看都是你比较招人喜欢吧?”孙策摸着下巴看着那人的样子。儿时的那位佳公子越长越有气质,似一株挺拔而立的翠竹。每次出门他看着那群姑娘因周瑜而脸红的模样都恨不得直接把那人用衣袍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看。

周瑜抿了一口茶,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人是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吗?他复又低下头来,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是吗。”

“当然是啊!”孙策见周瑜一副“与我无关”的样急得一蹦三尺高,生怕他被拐跑,他握着周瑜的手语重心长,“公瑾啊,你可别被外面那些花花世界给迷了眼,你都不知道那些姑娘都是什么如狼似虎的存在……”

周瑜直接气乐了,拂袖甩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自己见过还是结交过?”

孙策自然没听出来这人话里若有似无的醋意,还以为周瑜嫌他乱诋毁人,连忙自证清白:“我没有!我见过的都是些如花似玉温柔体贴的女子!”

“呵呵。”周瑜气得牙痒痒,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听眼前这大傻个儿说话还不如多看两本书。他起身要走,却被孙策一把拽住手腕,他拧眉看去,见一向直白的孙策扭捏了一会儿,开口嘟囔道:“公瑾……你,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啊。”

周瑜一愣。

第一反应就是,孙策喜欢上谁家姑娘了。

他们两个从十二岁相遇相知直到现在,已有十个年头,两人可谓是知无不言的好兄弟,却独独没有问过对方未来伴侣的事情。

周瑜深呼一口气,强忍着把心里郁结压下,沉声回答道:“娇小。”

身高八尺能与周郎不相上下的孙策心倏忽凉了半截。

周瑜继续道:“安静。”

蝉联三届“江东最能叭叭”冠军的孙策心彻底凉了。

“就这些,松开,昨晚书没看完。”周瑜挣了挣,揉着腕子快步走出大堂,独留孙策站在后面捂着自己拔凉拔凉的心脏取暖。

得了。

他一个不占。






孙策平常练武时周瑜一般都会坐在树下面看书。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今日阳光正好,周瑜看着看着就有点困了,孙策中途休息,自告奋勇当了枕头。

本来因为上午那事儿周瑜心里还有点疙瘩,看着孙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儿周瑜一股火气蹭蹭上涨,又被他极好地压下去。

跟他置什么气,这人又不明白。

躺在孙策腿上昏昏欲睡的周瑜迷迷糊糊地想,过了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孙策看着枕在他膝上睡得正香的周瑜,喉结上下急促滚动了几下,终于还是顺从本心俯下身去。

然后滞留在了半空。

孙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内心却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揪头发打架。

诚然,他追着周瑜跑了这么多年,自然被眼前人的气质品性所影响,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太过孟浪,不是君子所为。

上下辗转几回,孙策终于选择放飞自我。

管他浪不浪的,亲了再说。

结果还没等他俯下身去,一只手突然抬起摁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向下一按,孙策猝不及防,双手下意识撑在那人两侧怕自己压到他,怀里那人闭着眼微微抬头,温软的唇不偏不倚贴上他下颚。

那一瞬间,孙策只觉得似有无数烟花炸裂在脑中,噼里啪啦把他震了个懵,他心里也好似被人撩了一把火,烫人得很。

而在他心里纵火的某人缓缓撩开一双无辜的眼,葱白指尖蹭了蹭他脖颈处的软肉,启唇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磨磨蹭蹭的。”

孙策定在原地,似乎是傻了,就这样撑着看着他。

周瑜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也住了一支管弦乐队敲锣打鼓躁个不停,他轻咳一声,指望这傻不愣登的熊孩子还不如靠自己。他一句“我只是帮你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事”还没说出口,就被孙策一把抱了个满怀。

孙策双膝撑地,将他死死搂紧怀里,维持在一种不会勒着他却让人无法逃离的力度。他俯身靠近周瑜耳边,哑着声音道:“我好中意你啊。”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就你一个。”

周瑜的心瞬间软了大半,他搂住孙策的脖颈,轻声道:“我也是。”

孙策满目翻涌的奔腾情绪,终于在那句“我也是”出口时归于平静。

他本鲜衣怒马少年郎,某天误入青翠竹林,被一缕青色微风绊住了脚,望进一泓流光。

十二岁那年追过的鹿,终于在二十二岁这年,被他抱住。





五、双宿燕


没一会儿天就黑下来了,下人端上菜肴后,二人入座进食。

吃饭时的气氛沉默到空气凝滞,连陪同小厮都快受不住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连忙跑到外面等候。

两人依旧是互相夹菜,却不像之前那般亲密无间调笑连连,反而一阵静默。

在互通心意后,关系从兄弟突飞猛进,两人都需要时间好好冷静冷静。

尤其是孙策,刚经历了一遍大喜大悲,他想沉淀一会儿无可厚非。

孙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张了张口又合上,到底没把那句“你什么时候对我起了那种心思”道出来。

他十二岁情窦初开直接把自己打包进了周府,此后岁月一直跟在这人后面跑,也没见什么时候周瑜的眼神染上了别的心思,甚至在今天上午还刚跟他说了关于意中人的标准,孙少爷一条不占却勇夺桂冠,自然好奇到不行。

他第三十二次偷瞄端正坐在一旁看书的人,只能看见那人白皙如玉线条分明的的侧脸,平静得似乎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心里又稍稍退缩了一下。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抓耳挠腮之时,府上下人来通报,说周瑜的叔父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周瑜生辰将至,叔父来问他是否要跟着他回本家。

孙策听到这里一个用力险些把扶手捏断,直到周瑜回答“在这里过就可以”时才堪堪放过那块可怜的木头。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才和公瑾互通了心意,生辰这样的大日子怎么能错过?

“叔父,公瑾平时有没有什么比较喜欢的东西啊?”

周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被这句话堵得半晌无语。

……哪有人问生辰礼送什么问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这人对他感情的表达上什么时候也能直白一点!周瑜生气之余瞪了孙策一眼自己也有点好笑,这般直来直去的,也就只有他了。

但他很快笑不出来了。

“瑜儿喜欢什么?”叔父摸着下巴想了想,开口回答,“兵法之类的书吧。”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都是一惊。

孙策在惊什么周瑜再清楚不过,他抖着手,开口想要岔开话题,试图阻止叔父那张啥都往外倒的嘴,拾掇起他在那人面前所剩无几的脸面:“叔父……”

“是吗?我竟然不知道。”可惜有人脑子转的比他快,嘴也比他快,当即开口打断道,“怎么会呢,平时我也没怎么见公瑾看这类书啊。”

话已至此,周瑜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不死心,拼命朝叔父使眼色。

“什么?”叔父是个直肠子,没能成功接收到周瑜那快抽搐的眼角,老实人只会问啥答啥,“怎么可能啊,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兵法,书屋里一半都是这类书,以前还跟他娘聊起过,这孩子就是这种喜欢运筹帷幄纵观战场的性子啊哈哈哈哈。”

孙策永远记着当时两人是怎么搭上话的。

他偷看那人无果还差点暴露了自己,落荒而逃时那人以一句“不喜欢兵法觉得无聊才出来”的借口顺理成章跟他碰了面。

跟着僵着脸笑了两声,周瑜终于受不了眼前人玩味又灼热的视线,轻咳一声后礼貌送客:“时候不早了,叔父你该走了。”

刚送走叔父,孙策一个纵身蹦到周瑜面前,眼睛亮闪闪的,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堵住了嘴。

“闭嘴,不准问。”周瑜极具预知意识地一把捂住他的嘴生怕他问出什么惊天地的问题,恼地偏过头去,脖子都红了。

孙策眨了两下眼,轻轻笑了笑,抬手握住那人的腕子,面前人颤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孙策的心似乎也跟着那一颤悠悠荡进了飘渺云雾中,飘飘然无定期。

两个人的相遇,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付出与拼命。

他也从来都不是单相思。










*这篇文太长于是分了上下两篇

*哥权美是亲友点的梗,好像被我玩崩了

当时脑子里出来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策哥抄起二权腋下把人抱起来给瑜瑜看,嘴里还嚷嚷着“公瑾公瑾快看快看”然后被打

*无奖竞猜,策哥的生辰礼会送什么呢?

孙·彩带缠身·等身礼盒·媚眼如丝限定版·策朝周瑜风情万种挥小手帕公瑾礼物是我哟想不到吧这段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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